每一個疤痕都有一個故事 @ 涼月橘莊

最近有一個廣告---「每一個疤痕都有一個故事」，小雁左手上有一道深深的刀疤，想來也有一個故事，剛開始她會一直穿長袖遮住它，後來夏天天氣實在太熱，穿不住長袖，她開始買了各式各樣的手環，好把那道刀疤遮住，最後連手環也不戴了，偶而被人發現，人家好奇地問：「怎麼手上有道疤？怎麼弄到的？」小雁假裝沒有聽到，問的人見她不說也罷了！

小雁曾跟我說她很喜歡百合花，涼月橘莊的百合最近燦爛開放，我問她要不要走一趟看百合？她說好。因為七月豔陽高照，很容易曬傷人，所以她在傍晚時分翩翩到來，我们沿著山路往上走，沿路的白色百合在夕陽下仍舊散發著清香與恣意開放，小雁說：「白色的百合花象徵純潔，就像第一次談戀愛的少女，不知人世險惡。」她是在說她自己嗎？

路旁有一株百合花被蟲吃得變形，但還是開出花來，也同樣綻放芳香，但是卻只開出一半的花瓣，成了半臉花，我說：「這朵百合碰到人（花）間的險惡了，變成半臉百合。」小雁捧起半臉百合說：「好可憐喔！」我告訴小雁說我有一棵很特別的百合種在秘密地點，會開出紅色的百合花，小雁眼睛發亮，我便帶著小雁往那秘密地點走去。

到了那神秘地點，卻突然發現哪株豔紅百合連同六個尚未開放的花苞迎著風搖搖欲斷，攔腰莖處有一道刀疤，我心疼死了，一直說：「怎麼會這樣？怎麼會這樣？昨天還好好的….」難道是昨天夜色有點昏暗，不小心割草割傷/斷了她？小雁看我這麼難過，安慰我說：「今年看不到花開，只要球莖不死，明年還是有機會的。」我還是很難過，都說不出話了，小雁拉著我的手，指著她的左手臂說：「我手上也有一個刀疤，原本我也以為我會熬不過來，但是你看，我不是好好的在這兒呀！」我瞥一下她手上那一道刀疤，輕聲地問：「那是怎麼來的？」我原本以為她會像以前一樣裝作沒聽見，也許是被那割斷的豔紅百合觸動心弦，或是她真的想用她的故事撫慰我，她終於告訴我那道刀疤的故事。

我们兩個就在夕陽下坐下來，首先她略帶感傷地問我說：「一個結了婚的女人最怕碰到的是什麼？」小雁停頓一下，繼續說；「是外遇，當知道他有了外遇，而且還不想斷的時候，我好痛….。我们約好時間談判，但是時間到了，他沒有出現，我開始胡思亂想，恍恍惚惚地，想到心好痛，痛到不知道如何化解，剛好皮包裡有一把要當禮物的刀，我就把刀取出在自己的手臂上用力一畫，血一直流下來，冷冷的，這時反而不心痛了。也許是身體的痛取代了心裡的痛罷！抑或這一刀畫死了心。」

小雁看著夕陽，悠悠地說：「可能當時太傷心，畫得太深，這一道刀疤並沒有隨著歲月淡去，有時候還會隱隱疼痛。我跟他也回不去了。」豔紅百合有刀痕，小雁有刀疤，我想到我的大腿也有一個傷疤，我告訴小雁說我腿部也有一個疤，小雁好奇地看著我，我說這是小時候我踩到生鏽的鐵釘，感染之後，從腳一直蔓延到大腿發炎，還好爸爸用心地醫治我，過了好幾個月才慢慢復原，但是在大腿上就留下發炎擠濃的疤。這個疤常讓我想起爸爸的偉大。